谢淑薇在他脸上亲了亲,笑逐颜开。
萧祁也凑过去,逗得他一声一声地叫着父皇。
唯我一人。
坐在席间下首,旁观着他们的热闹。
平心而论,谢淑薇讨厌我,但她确实是位合格的母亲。
钰儿身上的衣裤鞋袜,一针一线,全部出自她之手。
钰儿偶感风寒,她守在摇篮边,急得几天几夜不曾合眼。
钰儿叫的「娘亲」,第一句、每一句,都是在叫她。
叫得那样甜。
心底一阵钝痛。
我未曾料到,自己曾经无数次憧憬的场景——
一家三口,其乐融融。
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实现。
只是,与我无关。
萧祁注意到了我的落寞。
他遥遥开口:
「容妃,你是南方人。
「宫里的饭菜你吃不惯,前几天南方总督进贡了位厨子,朕把他赏给你。」
一时间,所有目光全部落在我身上。
在皇子的周岁宴上,赏赐一个不相干的妃子。
如此殊荣,以示恩宠。
未免太过不合时宜。
谢淑薇也死死瞪着我,眼神似刀子。
我没谢恩,只是站起身,微微福了福身子。
「臣妾身体不适,请恕臣妾礼数不周,先行告退。」
说完,也没有等任何人的回应,便径直踏出殿门。
萧祁面色沉凝,目光追随着我离去的背影。
出神许久。
周岁宴到底是没能办成。
宴会进行到一半,钰儿忽然呕吐,高烧不退。
太医院上下皆束手无策。
后来,有巫医揭了皇榜,进宫诊断。
「禀陛下、娘娘,小殿下生了一种怪病。
「此病只要五年内不再发作,便再无后顾之忧。
「可此病极为凶险,稍有不慎便会发作,大人若是好好将养,尚且有机会,但小殿下如此年幼,恐怕凶多吉少。
「轻则痴傻,重则早夭。
「此病无药可医,唯有一计——」
谢淑薇擦了把眼泪,急道:「快快请讲!多少银子本宫都给!」
巫医叹了口气,思虑再三,道:
「此计为,以命换命。」
南疆有蛊术。
采集指尖鲜血,绘制成符,烧灰化水,在符水中饲养蛊虫,七日七夜,炼成「换命蛊」。